晋君昏庸用奸臣,赵氏忠烈遭灭门——历史故事及评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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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君昏庸用奸臣,赵氏忠烈遭灭门

刘某论赵盾、赵朔之忠:

  赵盾、赵朔父子均为晋国忠臣、功臣。他们忠于国君、忠于国家、忠于职守。他们于国君忠心耿耿,于己不居功,于周围大臣以和为贵。这样的人于理说应该受到各方面的认同,至少应该被各方面的人所容忍。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。赵盾仅仅为国为君进了几句忠言,晋灵公、屠岸贾就认为他碍事,就要加害于他,且要致他于死地。晋灵公桃园被杀,屠岸贾本应受死,赵盾为化解矛盾,并不以怨报怨。屠岸贾又和晋景公臭味相投,打得火热,他们再次污谄赵氏,并灭其族。赵氏一门忠烈,几乎全完了。
  事君如事虎,确实如此。不管你祖先有多大的功劳,不管你做出了多大的成绩,也不管你有多忠心,即使你一点过错都没有,只要君主对你不高兴,你,你的家族,就可能在一夜之间全部完蛋,你死了还会被戴上不忠不义的罪名。这是什么世道?!然而这种世道还存在了几千年。
  赵盾赵朔受当时礼教的影响实在太深了。我们固然不能用今天的标准来强求古人,但这里,我还是要讲,赵盾对屠岸贾这样的奸臣的认识是不够深刻的。由于当时没有限制屠岸贾一类人的机制,屠岸贾作恶也很难受到惩罚。屠岸贾是坏到骨子里的人,有求于你时他可以吃你的屎,一旦有机会他就会咬你,往死里咬你。他和赵盾赵朔是两类水火不相容的人。他要随心玩乐,他要弄权贪财,而赵盾赵朔所倡导和实行的必然跟他相背,他必然认为赵盾赵朔是他人生的绊脚石,他必须搬开,必须消灭。他的本性决定了他在有机会时会用卑鄙、下流的行为谄害忠良。赵盾在晋灵公桃园被杀后完全有能力除掉屠岸贾,屠岸贾又确有谄害忠良的死罪。赵盾图一己之仁而让此等大恶人逍遥法外,以至晋景公时又继续做恶,赵氏一族也被他所灭,岂不悲哉!再说赵朔,明知景公要灭他的族,即使申辩无用,也应效用其他人的做法:逃到国外,以求自免。即使自己要效忠,也应让其他人逃走,不应让全族众多人一起死。赵盾赵朔愚忠,因此不肯开动脑筋,让后人悲叹。

评论人:刘延生   

 

原文:
时晋景公以齐、郑俱服,颇有矜慢之心,宠用屠岸贾,游
猎饮酒,复如灵公之日。赵同、赵括与其兄赵婴齐不睦,诬
以淫乱之事,逐之奔齐,景公不能禁止。时梁山无故自崩,雍
塞河流,三日不通。景公使太史卜之。屠岸贾行赂于太史,使
以“刑罚不中” ②
为言。景公曰:“寡人未常过用刑罚,何为
不中?”屠岸贾奏曰:“所谓刑罚不中者,失入失出,皆不中
者。赵盾弑灵公于桃园,载在史册,此不赦之罪,成公不加
诛戮,且以国政任之。廷及于今,逆臣子孙,布满朝中,何
以惩戒后人乎?且臣闻赵朔、原、屏等,自恃宗族众盛,将
谋叛逆。楼婴欲行谏沮,被逐出奔。栾、郤二家,畏赵氏之
势,隐忍不言。梁山之崩,天意欲主公声灵公之冤,正赵氏
之罪耳。”景公自战?时,已恶同括专横,遂惑其言。问于韩
厥,厥对曰:“桃园之事,与赵盾何与?况赵氏自成季以来,
世有大勋于晋。主公奈何听细人之言,而疑功臣之后乎?”景
公意未释然。复问于栾书、郤鑉ā6�讼仁馨都种�觯��?
其词,不肯替赵氏分辨。景公遂信岸贾之言,以为实然。乃
书赵盾之罪于版 ①
,付岸贾曰:“汝好处分,勿惊国人!”
韩厥知岸贾之谋,夜往下宫,报知赵朔,使预先逃遁。厥
曰:“吾父抗先君之诛,遂受恶名。今岸贾奉有君命,必欲见
杀,朔何敢避?但吾妻见有身孕,已在临月,倘生女不必说
了,天幸生男,尚可延赵氏之祀。此一点骨血,望将军委曲
保全,朔虽死犹生矣。”韩厥泣曰:“厥受知于宣孟,以有今
日,恩同父子。今日自愧力薄,不能断贼之头!所命之事,敢
不力任?但贼臣蓄愤已久,一时发难,玉石俱焚,厥有力亦
无用处。及今未发,何不将公主潜送公宫,脱此大难?后日
公子长大,庶有报仇之日也。”朔曰:“谨受教!”二人洒泪而
别。
赵朔私与庄姬约:“生女当名日文,若生男当名日武,文
人无用,武可报仇。”独与门客程婴言之。庄姬从后门上温车,
程婴护送,径入宫中,投其母成夫人去了。 夫妻分别之苦,自
不必说。
比及天明,岸贾自率甲士,围了下宫。将景公所书罪版,
悬于大门,声言:“奉命讨逆。”遂将赵朔、赵同、赵括、赵
旃各家老幼男女,尽行诛戮。旃子赵胜,时在邯郸,独免;后
闻变,出奔于宋。当时杀得尸横堂户,血浸庭阶。简点人数,
单单不见庄姬。岸贾曰:“公主不打紧,但闻怀妊将产,万一
生男,留下逆种,必生后患。”有人报说:“夜半有温车入宫。”
岸贾曰:“此必庄姬也。”即时来奏晋侯,言:“逆臣一门,俱
已诛绝,只有公主走入宫中。伏乞主裁!”景公曰:“吾如乃
母夫人所爱,不可问也。”岸贾又奉曰:“公主怀妊将产,万
一生男,留下逆种,异日长大,必然报仇,复有桃园之事,主
公不可不虑!”景公曰:“生男则除之。”岸贾乃日夜使人探伺
庄姬生产消息。数日后,庄姬果然生下一男。成夫人吩咐宫
中,假说生女。屠岸贾不信,欲使家中乳媪入宫验之。庄姬
情慌,与其母成夫人商议,推说所生女已死。此时景公耽于
淫乐,国事全托于岸贾,恣其所为。岸贾亦疑所生非女,且
未死,乃亲率女仆,遍索宫中。庄姬乃将狐儿置于裤中,对
天祝告曰:天若灭绝赵宗,儿当啼;若赵氏还有一脉之延,儿
则无声。”及女仆牵出庄姬,搜其宫,一无所见,裤中绝不闻
啼号之声。岸贾当时虽然出宫去了,心中到底狐疑。或言:
“狐儿已寄出宫门去了。”岸贾遂悬赏于门:“有人首告狐儿真
信,与之千金;知情不言,与窝藏反贼一例,全家处斩。”又
吩咐宫门上出入盘诘。
却说赵盾有两个心腹门客,一个是公孙杵臼,一个是程
婴。先前闻屠岸贾围了下宫,公孙杵臼约程婴同赴其难。婴
曰:“彼假托君命,布词讨贼,我等与之俱死,何益于赵氏?”
杵臼曰:“明知无益。但恩主有难,不敢逃死耳!”婴曰:“姬
氏有孕,若男也,吾与尔共奉之;不幸生女,死犹未晚。”及
闻庄姬生女,杵臼泣曰:“天果绝赵乎!”程婴曰:“未可信也,
吾当察之。”乃厚赂宫人,使通信于庄姬。庄姬知程婴忠义,
密书一“武”字递出。程婴私喜曰:“公主果生男矣!”及岸
贾搜索宫中子得,程婴谒杵臼曰:“赵氏孤在宫中,索之不得,
此天幸也!但可瞒过一时耳。后日事泄,屠贼又将搜索。必
须用计,偷出宫门,藏于远地,方保无虞。”杵臼沉吟了半日,
问婴曰:“立孤与死难,二者孰难?”婴曰:“死易耳,立孤难
也。”杵臼曰:“子任其难,我任其易,何如?”婴曰:“计将
安出?”杵臼曰:“诚得他人婴儿诈称赵孤,吾抱往首阳山中,
汝当出首

,说孤儿藏处。屠贼得伪孤,则真孤可免矣。”程
婴曰:“婴儿易得也。必须窃得真孤出宫,方可保全。”杵臼
曰:“诸将中惟韩厥受赵氏恩最深,可以窃孤之事托之。”程
婴曰:“吾新生一儿,与孤儿诞期相近,可以代之。然子既有
藏孤之罪,必当并诛,子先我而死,我心何忍?”因泣下不止。
杵臼怒曰:“此大事,亦美事,何以泣为?”婴乃收泪而去。夜
半,抱其子付于杵臼之手。即往见韩厥,先以“武”字示之,
然后言及杵臼之谋。韩厥曰:姬氏方有疾,命我求医。汝若
哄得屠贼亲往首阳山,吾自有出孤之计。”
程婴乃扬言于众曰:“屠司寇欲得赵孤乎,曷为

索之宫
中?”屠氏门客闻之,问曰:汝知赵氏孤所在乎?”婴曰:果
与我千金,当告汝。”门客引见岸贾,岸贾叩其姓氏。对曰:
“程氏名婴,与公孙杵臼同事赵氏。公主生下孤儿,即遣妇人
抱出宫门,托吾两人藏匿,婴恐日后事露,有人出首,彼获
千金之赏,我受全家之戮,是以告之。”岸贾曰:“孤在何处?”
婴曰:“请屏左右,乃敢言。”岸贾即命左右退避。婴告曰:
“在首阳山深处,急往可得,不久当奔秦国矣,然须大夫自往。
他人多与赵氏有旧,勿轻托也。”岸贾曰:“汝但随吾往,实
则重赏,虚则死罪。”婴曰:“吾亦自山中来此,腹馁甚,幸
赐一饭。”岸贾与之酒食。婴食毕,又催岸贾速行。岸贾自率
家甲三千,使程婴前导,径往首阳山。纡回数里,路极幽僻,
见临溪有草庄数间,柴门双掩。婴指曰:“此即杵臼孤儿处也。”
婴先叩门,杵臼出迎,见甲士甚众,为仓皇走匿之状。婴喝
曰:“汝勿走,司寇已知孤儿在此,亲自来取,速速献出可也。”
言未毕,甲士缚杵臼来见岸贾。岸贾问:“孤儿何在?”杵臼
赖曰:“无有。”岸贾命搜其家,见壁室有锁甚固。甲士去锁,
入其室,室颇暗。仿佛竹床之上,闻有小儿惊啼之声。抱之
以出,锦绷绣褓,俨如贵家儿。杵臼一见,即欲夺之,被缚
不得前。乃大骂曰:’小人哉,程婴也!昔下宫之难,我约汝
同死,汝说:公主有孕,若死,谁作保孤之人!’今公主将孤
儿付我二人,匿于此山,汝与我同谋做事;却又贪了千金之
赏,私行出首。我死不足惜,何以报赵宣孟之恩乎?”千小人,
万小人,骂一个不住。程婴羞惭满面,谓岸贾曰:“何不杀之?”
岸贾喝令:“将公孙杵臼斩首!”自取孤儿掷之于地,一声啼
哭,化为肉饼,哀哉!髯翁有诗云:
一线宫中赵氏危,宁将血胤代孤儿。
屠奸纵有弥天网,谁料公孙已售欺?
屠岸贾起身往首阳山擒捉孤儿,城中那一处不传遍,也
有替屠家欢喜的,也有替赵家叹息的,那宫门盘诘,就怠慢
了。韩厥却教心腹门客,假作草泽 ①
医人,入宫看病,将程婴
所传“武”字,粘于药囊之上。庄姬看见,已会其意。诊脉
已毕,讲几句胎前产后的套语。庄姬见左右宫人,俱是心腹,
即以孤儿裹置药囊之中。那孩子啼哭起来,庄姬手抚药囊祝
曰:“赵武,赵武!我一门百口冤仇,在你一点血泡身上,出
宫之时,切莫啼哭!”吩咐已毕,孤儿啼声顿止,走出宫门,
亦无人盘问。韩厥得了孤儿,如获至宝,藏于深室,使乳妇
育之,虽家人亦无知其事者。
屠岸贾回府,将千金赏赐程婴。程婴辞不愿赏。岸贾曰:
“汝原为邀赏出首,如何又辞?”程婴曰:“小人为赵氏门客已
久,今杀孤儿以自脱,已属非义,况敢利多金乎?倘念小人
微劳,愿以此金收葬赵氏一门之尸,亦表小人门下之情于万
一也。”岸贾大喜曰:“子真信义之士也!赵氏遗尸,听汝收
取不禁。即以此金为汝营葬之资。”程婴乃拜而受之。尽收各
家骸骨,棺木盛殓,分别葬于赵盾墓侧。事毕,复往谢岸贾。
岸贾欲留用之,婴流涕言曰:“小人一时贪生怕死,作此不义
之事,无面目复见晋人,从此将餬口远方矣。”程婴辞了岸贾,
往见韩厥。厥将乳妇及孤儿交付程婴。婴抚为己子,携之潜
入盂山藏匿。后人因名其山日藏山,以藏孤得名也。
后三年,晋景公游于新田,见其土沃水甘,因迁其国,谓
之新绛。以故都为故绛。百官朝贺,景公设宴于内宫,款待
群臣。日色过晡,左右将治烛。忽然怪风一阵,卷入堂中,寒
气逼人,在座者无不惊颤。须臾,风过,景公独见一逢头大
鬼,身长丈余,披发及地,自户外而入,攘臂大骂曰:“天乎!
我子孙何罪,而汝杀之?我已诉闻于上帝,来取汝命!”言毕,
将铜锤来打景公。景公大叫:“群臣救我!”拔佩剑欲斩其鬼,
误劈自己之指。群臣不知为何,慌忙抢剑。景公口吐鲜血,闷
倒在地,不省人事。未知性命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话说晋景公被蓬头大鬼所击,口吐鲜血,闷倒在地。内
侍扶入内寝,良久方醒。群臣皆不乐而散。景公遂病不能起。
左右或言:“桑门大巫,能白日见鬼,盍往召之?”桑门大巫
奉晋侯之召,甫 ①
入寝门,便言:“有鬼!”景公问:“鬼状何
如?”大巫时曰:“蓬头披发,身长丈余,以手拍胸,其色甚
怒。”景公曰:“巫言与寡人所见正合,言寡人枉杀其子孙,不
知此何鬼也?”大巫曰:“先世有功之臣,其子孙被祸最惨者
是也。”景公愕然曰:“得非赵氏之祖乎?”屠岸贾在旁,即奏
曰:“巫者乃赵盾门客,故借端为赵氏讼冤,吾君不可听信。”
景公嘿然良久,又问曰:“鬼可禳

否?”大巫曰:“怒甚,禳
之无益。”景公曰:然则寡人大限何如?”大巫曰:“小人冒死
直言,恐君之病,不能尝新麦也。”屠岸贾曰:“麦熟只在月
内,君虽病,精神犹旺,何至如此?若主公得尝新麦,汝当
死罪!”不繇景公发落,叱之使出。大巫去后,景公病愈深。
晋国医生入视,不识其症,不敢下药。
大夫魏鑉ㄖ�游合嘌杂谥谠唬骸拔嵛徘赜忻�蕉�耍�吆汀?
高缓,得传授于扁鹊,能达阴阳之理,善攻内外之症,见 ①

秦国太医。欲治主公之病,非此人不可。盍往请之?”众曰:
“秦乃吾之仇国,岂肯遣良医以救吾君哉?”魏相又曰:“恤患
分灾,邻国之美事。某虽不才,愿掉三寸之舌,必得名医来
晋。”众曰:“如此,则举朝皆拜子之赐矣!”
魏相即日束装,驰轺车星夜往秦。秦桓公问其来意。魏
相奏曰:“寡君不幸而沾狂病,闻上国有良医和、缓,有起死
回生之术,臣特来敦请,以救寡君。”桓公曰:“晋国无理,屡
败我兵,吾国虽有良医,岂救汝君哉?”魏相正色曰:“明公
之言差矣!夫秦晋比邻之国,故我献公与尔 ②
穆公,结婚定
好,世世相亲。尔穆公始纳惠分,复有韩原来之战;继纳文
公,又有汜南之背盟。不终其好,皆尔为之。文公即世,穆
公又过听孟明,欺我襄公之幼弱,师出崤山,袭我属国,自
取败衄。我获三帅,赦而不诛,旋违誓言,夺我王官。灵康
之世,我一侵崇,尔即伐晋。及我景公问罪于齐,明公又遣
杜回兴救齐之师。败不知惩,胜不知止,弃好寻仇,莫不由
奏。明公试思:晋犯秦乎?秦犯晋乎?今寡君有负兹 ③
之忧,
欲借针砭于高邻,诸臣皆曰:‘秦绝我甚,必不许。’臣曰:
‘不然。秦君屡举不当,安知不悔于厥 ④
心?此行也,将假国
手以修先君之旧好。’明公若不许,则诸臣之料秦者中矣!夫
邻有恤患之谊,而明公废之;医有活人之心,而明公背之。窃
为明公不取也。”秦桓公见魏相辞慷慨,分剖详明,不觉起敬
曰:“大夫以正见责寡人,敢不听教!”即诏太医高缓往晋。魏
相谢恩,遂与高缓同出雍州,星夜望新绛而来。有诗为证:
婚媾于今作寇仇,幸灾乐祸是良谋。
若非魏相澜翻舌,安得名医到绛州?
时晋景公病甚危笃,日夜望秦医不至。忽梦有二坚子,从
己鼻中跳出,一竖曰:“秦高缓乃当世之名医,彼若至,用药,
我等必然被伤,何以避之?”又一竖子曰:“若躲在肓

之上,
膏之下,彼能奈我何哉?”须臾,景公大叫心膈间疼痛,坐卧
不安。少顷,魏相引高缓至,入宫诊脉毕,缓曰:“此病不可
为矣!”景公曰:“何故?”缓对曰:“此病居肓之上,膏之下,
既不可以灸攻,又不可以针达;即使用药之力,亦不能及。此
殆 ②
天命也。”景公叹曰:“所言正合吾梦,真良医矣!”厚其
饯送之礼,遣归秦国。
时有小内侍江忠,伏侍景公辛苦,早间不觉失睡。梦见
背负景公,飞腾于天上,醒来与左右言之。值屠岸贾入宫问
疾,闻其梦,贺景公曰:“天者阳明,病者阴暗;飞腾天上,
离暗就明,君之疾必渐平矣。”晋侯是日,亦自觉胸膈稍宽,
闻言甚喜。忽报:“甸人来献新麦。”景公欲尝之,命饔人 ③

其半,舂而屑之为粥。屠岸贾恨桑门大巫言赵氏之冤,乃奏
曰:“前巫者言主公不能尝新麦,今其言不验矣,可召而示之。”
景公从其言,召桑门大巫入宫,使岸贾责之曰:“新麦在此,
犹患不能尝乎?”巫者曰:“尚未可知。”景公色变。岸贾曰:
“小臣咒诅,当斩!”即命左右牵去。大巫叹曰:“吾因明于小
术,以自祸其身,岂不悲哉!”左右献大巫之首,恰好饔人将
麦粥来献,时日已中矣。景公方欲取尝,忽然腹胀欲泄,唤
江忠:“负我登厕。”才放下厕,一阵心疼,立脚不住,坠入
厕中。江忠顾不得污秽,抱他起来,气已绝矣。到底不曾尝
新麦,屈杀了桑门大巫,皆屠岸贾之过也!上卿栾书,率百
官奉世子州蒲举哀即位,是为厉公。众议江忠曾梦负公登天,
后负公以出于厕,正应其梦,遂用江忠为殉葬焉。当时若不
言其梦,无此祸矣。口舌害身,不可不慎也!因晋景公为厉
鬼击死,晋人多有言赵门冤枉之事者,只为栾、郤二家,都
与屠岸贾交通相善,只有一个朝厥,孤掌难鸣,是以不敢为
赵氏仲冤。
时宋共公遣上卿华元,行吊于晋,兼贺新君。因与栾书
商议。欲合晋楚之成,免得南北交争,生民涂炭。栾书曰:
“楚未可信也。”华元曰:“元善于子重,可以任之。”栾书乃
使其幼子栾针,同华元至楚,先与公子婴齐相见。婴齐见栾
针年青貌伟,问于华元,知是中军元帅之子,欲试其才,问
曰:“上国用兵之法何如?”针对曰:“整。”又问:“更有何长?”
针答曰:“暇。”婴齐曰:“人乱我整,人忙我暇,何战不胜?
二字可谓简而尽矣!。”由此倍加敬重。遂引见楚王,定议两
国通和,守境安民,动干戈者,鬼神殛 ①
之!遂订期为盟。晋
士燮,楚公子罢,共歃血于宋国西门之外。
楚司马公子侧,自以不曾与议,大怒曰:“南北之不相通
久矣!子重欲擅合成之功,吾必败之。”探知巫臣纠合吴子寿
梦,与晋、鲁、齐、宋、卫、郑各国大夫会于钟离,公子侧
遂说楚王曰:“晋、吴通好,必有谋楚之情。宋、郑俱从,楚
之宇下一空矣。”共王曰:“孤欲伐郑,奈西门之盟何?”公子
侧曰:“宋、郑受盟于楚,非一日矣。惟不顾盟,是以附晋。
今日之事,惟利则进,何以盟为?”共王乃命公子侧帅师伐郑,
郑复背晋从楚。此周简王十年事也。
晋厉公大怒,集诸大夫计议伐郑。时栾书虽则为政,而
三郤擅权。那三郤:乃郤鑉ā⑧s犨、郤至。鑉ㄎ�暇��В瑺?
为上军副将,至为新军副将,犨子郤毅,至弟郤乞,并为大
夫用事。伯宗为人正直敢言,屡向厉公言:“郤氏族大势盛,
宜分别贤愚,稍抑其权,以保全功臣之后。”厉公不听。三郤
恨伯宗入骨,遂谮伯宗谤毁朝政。厉公信之,反杀伯宗。其
子伯州犁奔楚,楚用为太宰,与之谋晋。厉公素性骄侈,兼
好内外嬖幸甚多。外嬖胥童、夷羊五、长鱼矫、匠丽氏等一
班少年,皆拜为大夫。内嬖美姬爱婢,不计其数。日事淫乐,
好谀恶直,政事不修,群臣解体。士燮见朝政日非,不欲伐
郑。郤至曰:“不伐郑,何以求诸侯?”栾书曰:“今日失郑,
鲁、宋亦将离心,温季之言是也。”楚降将苗贲皇亦劝伐郑,
厉公从其言。独留荀罂居守,遂亲率大将郤书、士燮、郤鑉ā?
荀偃、朝厥、郤至、魏鑉ā㈣镎氲龋�龀盗�俪耍�坪频吹矗?
杀奔郑国。一面使郤犨往鲁、卫各国,请兵助战。
郑成公闻晋兵势大,欲谋出降。大夫姚钩耳曰:“郑地褊
小,间于两大,只宜择一强者而事之,岂可朝楚暮晋,而岁
岁受兵乎?”郑成公曰:“然则何如?”钩耳曰:“依臣之见,莫
如求救于楚。楚至,吾与之夹攻,大破晋兵,可保数年之安
也。”成公遂遣钩耳往楚求救。楚共王终以西门之盟为嫌,不
欲起兵,问于令尹婴齐。婴齐对曰:“我实无信,以致晋师,
又庇郑而与之争,勤民以逞,胜不可必,不如待之。”公子侧
进曰:“郑入不忍背楚,是以告急。前不救齐,今又不救郑,
是绝归附者之望也。臣虽不才,愿提一旅,保驾前往,务要
再奏‘掬指’之功。”共王大悦,乃拜司马公子侧为中军元帅,
令尹公子婴齐为左军,右尹公子壬夫将右军。自统亲军两广
之众,望北进发,来救郑国。日行百里,其疾如风,早有哨
马报入晋军。士燮私谓栾书曰:“君幼不知国事,吾伪为畏楚
而避之,以儆君心,使知戒惧,犹可少安。”栾书曰:“畏避
之名,书不敢居也。”士燮退而叹曰:“此行得败为幸,万一
战胜,外宁 ①
必有内忧,吾甚惧之!”
时楚兵已过鄢陵,晋兵不能前进,留屯彭祖冈,两下各
安营下寨。来日,是六月甲午大尽之日,名为晦日。晦不行
兵,晋军不做准备,五鼓漏尽 ②
,天色犹未大明,忽然寨外喊
声大振。守营军士忙忙来报:“楚军直逼本营,排下阵势。”栾
书大惊曰:“彼既压我军而阵,我军不能成列,交兵恐致不利。
且坚守营垒,待从容设计以破之。”诸将纷纷议论,有言选锐
突阵者,有言移兵退后者。时士燮之子名''��瓴乓皇��辏?
闻众议不决,乃突入中军,禀于栾书曰:“元帅患无战地乎?
此易事也。”栾书曰:“子有何计?”士''�唬骸按�罾伟延�牛?
军士于寨内暗暗将灶土尽皆削平,井用木板掩盖,不过半个
时辰,结阵有余地矣,既成列于军中,决开营垒,以为战道,
楚其奈我何哉?”栾书曰:“井灶乃军中急务,平灶塞井,何
以为食?” ''�唬骸跋让�骶�け赣诹妇凰��阒б欢�眨�?
布阵已定,分拨老弱于营后另作井灶就之。”士燮本不欲战,
见其子进计,大怒,骂曰:“兵之胜负,关系天命。汝童子有
何知识,敢在此摇唇鼓舌?”遂拔戈逐之。众将把士燮抱住,
士''�侥茏咄选h锸樵唬骸按送�又�牵�び诜睹弦病!蹦舜?
士''��疲�罡髡�嘣旄闪福�缓笃皆钛诰��诹姓笫疲�?
备来日交兵。胡曾咏史诗云:
军中列阵本奇谋,士燮抽戈若寇仇。
岂是心机逊童子,老成忧国有深筹。
却说楚共王直逼晋营而阵,自谓出其不意,军中必然扰
乱。却寂然不见动静,乃问于太宰伯州犁曰:“晋兵坚垒不动,
子晋人也,必知其情。”州犁曰:“请王登辎车而望之。”楚王
登辎车,使州犁立于其侧。王问曰:“晋兵驰骋,或左或右者
何也?”州犁对曰:“召军吏也。”王曰:“今又群聚于中军矣。”
州犁曰:“合而为谋也。”又望曰:“忽然张幕何故?”州犁曰:
“虔告于先君也。”又望曰:“今又撤幕矣。”对曰:“将发军令
也。”又望曰:“军中为何暄哗,飞尘不止?”对曰:“彼因不
得成列,将塞井平灶,为战地耳。”又望曰:“车皆驾马矣,将
士升 ①
车矣。”对曰:“将结阵也。”又望曰:“升车者何以复
下?”对曰:“将战而祷神也。”又望曰:“中军势似甚盛,其
君在乎?”对曰:“栾、范之族,挟公而阵,不可轻敌也。”楚
王尽知晋国之情,乃戒谕军中,打点来日交锋之事。楚之降
将苗贲皇亦侍于晋侯之侧,献策曰:“自令尹孙叔之死,军政
无常。两广精兵,久不选换,老不堪战者多矣。且左右二帅,
不相和睦。此一战楚可败也。”髯翁有诗云:
楚用州犁本晋良,晋人用楚是贲皇。
人才难得须珍重,莫把谋臣借外邦。
是日,两军各坚垒相持,未战。楚将潘党于营后试射红
心,连中三矢,众将哄然赞美。适值养繇基至,众将曰:“神
箭手来矣!”潘党怒曰:“我的箭何为不如养叔?”养繇基曰:
“汝但能射中红心,未足为奇;我之箭能百步穿杨!”众将问
曰:“何为百步穿杨?”繇基曰:“曾有人将颜色认记杨树一叶,
我于百步外射之,正穿此叶中心,故曰百步穿杨。”众将曰:
“此间亦有杨树,可试射否? ”繇基曰:“何为不可。”众将大
喜曰:“今日乃得观养叔神箭也!”乃取墨涂记杨枝一叶,使
繇基于百步外射之,其箭不见落下。众将往察之,箭为杨枝
挂住,其镞正贯于叶心。潘党曰:“一箭偶中耳!若依我说,
将三叶次第记认,你次第射中,方见高手。”繇基曰:“恐未
必能,且试为之。”潘党于杨树上高低不等,涂记了三叶,写
个“一”“二”“三”字。养繇基也认过了,退于百步之外,将
三矢也记个“一”“二”“三”的号数,以次发之,依次而中,
不差毫厘。众将皆拱手曰:“养叔真神人也!”
潘党虽然暗暗称奇,终不免自家要显所长,乃谓繇基曰:
“养叔之射,可谓巧矣!然杀人还以力胜,吾之射能贯数层坚
甲,亦当为诸君试之。”众将皆曰:“愿观。”潘党教随行组甲
之士,脱下甲来,叠至五层。众将曰:“足矣。”潘党命更迭
二层,共是七层。众将想道:“七层甲,差不多有一尺厚,如
何射得过?”潘党教把那七层坚甲,绷于射鹄之上。也立在百
步之外,挽起黑雕弓,拈著狼牙箭,左手如托泰山,右手如
抱婴儿,觑得端端正正,尽力发去。扑的一声,叫道:“著了!”
只见箭上,不见箭落,众人上前看时,齐声喝采起来道:“好
箭!好箭!”原来弓劲力深,这枝箭直透过七层坚甲,如钉钉
物,穿的坚牢,摇也摇不动。潘党面有德色,叫军士将层甲
连箭取下,欲以遍夸营中。养繇基且教“莫动!吾亦试射一
箭,未知何如?”众将曰:“也要看养叔神力。”繇基拈弓在手,
欲射复止。众将曰:“养叔如何不射?”繇基曰:“只依样穿札,
未为希罕,我有个送箭之法。”说罢,搭上箭,飕的射去,叫
道:“正好!”这枝箭不上不下,不左不右,恰恰的将潘党那
一枝箭,兜底送出布鹄那边去了。繇基这枝箭,依旧穿于层
甲孔内。众将看时,无不吐舌。潘党方才心服,叹曰:“养叔
妙手,吾不及也!”史传上载楚王猎于荆山,山上有通臂猿,
善能接矢。楚兵围之数重,王命左右发矢,俱为猿所接。乃
召养繇基。猿闻繇基之名,即便啼号。及繇基到,一发而中
猿心。其为春秋第一射手,名不虚传矣。潜渊有诗云:
落乌 ①
贯虱

名无偶,百步穿杨更罕有。
穿札将军未足奇,强中更有强中手。
众将曰:“晋楚相持,吾王正在用人之际,两位将军,有
此神箭,当奏闻吾王,美玉不可韫椟而藏。” ③
乃命军士将箭
穿层甲,抬到楚共王面前,养繇基和潘党一同过去。众将将
两人先后赌射之事,细细禀知楚王:“我国有神箭如此,何愁
晋兵百万?”楚王大怒曰:“将以谋胜,奈何以一箭侥幸耶?尔
自恃如此,异日必以艺

死!’尽收繇基之箭,不许复射。养
繇基羞惭而退。
次日五鼓,两军中各鸣鼓进兵。晋上军元帅郤鑉üコ�?
军,与公子婴齐对敌,下军元帅韩厥攻楚右军,与公子壬夫
对敌。栾书士燮各帅本部车马,中军护贺,与楚共王和公子
侧对敌。这边晋厉公是郤毅为御,栾针为车右将军,郤至等
引新军,为后队接应,那边楚共王出阵。上午本该乘右广,那
右广却是养繇基为将,共王怪繇基恃射夸嘴,不用右广,反
乘了左广。却是彭名为御,屈荡为车右将车。郑成公引本国
车马为后队接应。
却说厉公头带冲天凤翅盔,身披蟠龙红锦战袍,腰悬宝
剑,手提方天大戟,乘著金叶包裹的戎辂。右有栾书,左有
士燮,展开军门,杀奔楚阵来。谁知阵前却有一窝泥淖,黎
明时候,未曾看得仔细,郤毅御车勇猛,刚刚把晋侯车轮陷
于淖 ①
中,马不能走。楚共王之子熊?,他少年好勇,领著
前队,望见晋侯车陷,驱车飞赶过来。那边栾针忙跳下车,立
于泥淖之中,尽平生气力,从手将两轮扶起,车浮马动,一
步步挣出泥淖来。那边熊?将次赶到。这里栾书的军马亦到,
大喝:“小将不得无礼!熊?见旗上有“中军元帅”字,知是
大军,吃了一惊,回车便走,被栾书追上,活捉过来。楚军
见熊?有失,一齐来救。却得士燮引兵杀出,后队郤至等俱
到,楚兵恐堕埋伏,收兵回营。晋兵亦不追赶,各自归寨。哨
马探听楚左军持重 ②
,晋上军不曾交战,下军战二十余合,互
有杀伤。胜负未分,约定来日再战。栾书将熊?献功,晋侯
欲斩之。苗贲皇进曰:“楚王闻其子被擒,明日必来亲自出战,
可囚熊郤于军前,往来诱之。”晋侯曰:“善。”一夜安息无话。
黎明,栾书命开营索战,大将魏鑉ǜ媸樵唬骸拔嵋估疵渭?
天上一轮明月,遂弯弓射之,正中月心,射出月中一股金光,
直泻下来。慌忙退步,不觉失脚,陷于营前泥淖之内,猛然
惊觉。此何兆也?”栾书详之曰:“周之同姓为日,异姓为月。
射月而中,必楚君矣。然泥淖乃泉壤之中,退入于泥,亦非
吉兆。将军必慎之!”魏鑉ㄔ唬骸肮赌芷瞥��渌篮魏蓿 辫锸?
遂许魏鑉ù蛘蟆3��ひ�宄鐾贰U讲皇�希���瞥銮舫担?
在阵上往来。楚共王见其子熊?被地囚于阵,急得心生烟火,
忙叫彭名鞭马上前,来抢囚车。魏鑉ㄍ���擦艘�澹�蹲?
楚王,架起一枝箭,飕的射去,正中楚王的左眼。潘党力战,
保得楚王回车。楚王负痛拔箭,其瞳子随镞而出,掷于地下。
有小卒拾而献曰:“此龙睛,不可轻弃。”楚王乃纳于箭袋之
中。晋兵见魏鑉ǖ美��黄肷鄙稀9�硬嘁��炙谰艿校�?
脱了楚共王。郤至围住了郑成公,赖御者将大旌藏于弓衣之
内,成公亦走脱。时楚王怒甚,急唤神箭将军养繇基速来救
驾。养繇基闻唤,慌忙驰到,身边并无一箭。楚王乃抽二矢
付之曰:“射寡人乃绿袍虬髯者,将军为寡人报仇。将军绝艺,
想不费多矢也。”繇基领箭,飞车赶入晋阵,正撞见绿袍虬髯
者,知是魏鑉ā4舐睿骸捌シ蛴泻伪臼拢��疑渖宋嶂鳎俊蔽?
鑉ǚ接�鸹埃�砘�⒓�训剑��渲形鸿yㄏ钕拢��诠�露?
死。栾书引军夺回其尸。繇基余下一矢,缴还楚王,奏曰:
“仗大王威灵,已射杀绿袍虬髯将矣!”共王大喜,自解锦袍
赐之,并赐狼牙箭百枝。军中称为“养一箭”,言不消第二箭
也。有诗为证:
鞭马飞车虎下山,晋兵一见胆生寒。
万人丛里诛名将,一矢成功奏凯还。
却说晋兵追逐楚兵至紧,养繇基抽矢控弦,立于阵前,追
者辄射杀之,晋兵乃不敢逼。楚将婴齐、壬夫闻楚王中箭,各
来接应,混战一场,晋兵方退。栾针望见令尹旗号,知是公
子婴齐之军,请于晋侯曰:“臣前奉使于楚,楚令尹子重问晋
国用兵之法,臣以‘整、暇’二字对。今混战未见其整,各
退未见其暇。臣愿使行人持饮献之,以践昔日之言。”晋侯曰:
“善。”栾针乃使行人执酒~} ①
,造于婴齐之军,曰:“寡君乏
人,命针持矛车右,故不得亲犒从者,使某代进一觞。”婴齐
悟昔日“整、暇”之言,乃叹曰:“小将军可谓记事矣!”受
其~},对使饮之,谓使者曰:“来日阵前,当面谢也。”行人
归述其语。栾针曰:“楚君中矢,其师尚未肯退,奈何?”苗
贲皇曰:“搜阅车乘,补益士卒,秣马厉兵,修阵固列,鸡鸣
饱食,决一死战,何畏乎楚?”时郤犨、栾黡从鲁卫请兵回转,
言二国各起兵来助,已在二十里远近。楚谍探知,报闻楚王。
楚王大惊曰:“晋兵已众,鲁、卫又来,如之奈何?”即使左
右召中军元帅公子侧商议。不知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刘某论晋灵公、晋景公、晋厉公之昏:

  晋灵公、晋景公、晋厉公荒淫残暴,宠信谄媚祸国之人屠岸贾、胥童等,无故迫害忠臣,滥杀无辜。
  晋灵公大兴土木,厚敛百姓,不务正业,终日游玩取乐。他宠信奸佞之徒屠岸贾,专干坏事。为了取乐,他以人为靶,使众多无辜百姓掉眼落牙,哭爹喊娘,他却哈哈大笑。他养猛犬杀人,轻易支解厨师。赵盾规劝他,他口头答应,背后却和屠岸贾设计要杀他。晋景公在齐国郑国俱服,就骄傲起来,于是又宠信屠岸贾,整日游猎饮酒。他听信屠岸贾的谗言,下令灭赵盾大家族。可惜赵氏一家忠烈,几乎死绝。晋厉公庞信谄奸之人胥童,想任之为卿,无奈当时卿位没有空缺。为了空出卿位,晋厉公用胥童之计,杀执掌兵权的三员大将谷至、谷锜、谷犨。
  压迫至甚,使人无退路,势必反抗。晋灵公残暴无比,周围的人都担心随时被害,连赵盾这样有大功居高位的人都差点死于非命。于是有赵穿桃园杀君。晋灵公之死,大快人心。晋厉公无道,枉杀了“三谷”,荀偃、栾书等担心被害,于是杀了厉公。由此可见,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有反抗、有斗争。晋景公虽然免于他杀,然做多了亏心事,就疑神疑鬼,也不得好死,算是报应。

评论人:刘延生   

话说楚中军元帅公子侧平日好饮,一饮百觚 ①
不止,一
醉竟日不醒。楚共王知其有此毛病,每出军,必戒使绝饮。今
日晋、楚相持,有大事在身,涓滴不入于口。是日,楚王中
箭回寨,含羞带怒。公子侧进曰:“两军各已疲劳,明日且暂
休息一日,容臣从容熟计,务要与主公雪此大耻。”公子侧辞
回中军,坐至半夜,计未得就。有小竖 ②
名谷阳,乃公子侧
贴身宠用的。见主帅愁思劳苦,客中藏有三重美酒,暖一瓯
以进。公子侧嗅之,愕然曰:“酒乎?”谷阳知主人欲饮,而
畏左右传说,乃诡言曰:“非酒,乃椒汤耳。”公子侧会其意,
一吸而尽,觉甘香快嗓,妙不可言!问:“椒汤还有否?”谷
阳曰:“还有。”谷阳只说椒汤,只顾满斟献上。公子侧枯肠
久渴,口中只叫:“好椒汤!竖子爱我!”斟来便吞。正不知
饮了多少,颓然大醉,倒于坐席之上。
楚王闻晋令鸡鸣出战,且鲁卫之兵又到,急遣内侍往召
公子侧来,共商应敌之策。谁知公子侧沉沉冥冥,已入醉乡,
呼之不应,扶之不起。但闻得一阵酒臭,知是害酒,回复楚
王。楚王一连遣人十来次催并。公子侧越催得急,越睡得熟。
小竖谷阳泣曰:“我本爱元帅而送酒,谁知反以害之!楚王知
道,连我性命难保,不如逃之。”时楚王见司马不到,没奈何,
只得召令尹婴齐计议。婴齐原与公子侧不合,乃奏曰:“臣逆


晋兵势盛,不可必胜,故初议不欲救郑,此来都出司马
主张。今司马贪杯误事,臣亦无计可施。不如乘夜悄悄班师,
可免挫败之辱。”楚王曰:“虽然如此,司马醉在中军,必为
晋军所获,辱国非小。”乃召养繇基曰:“仗汝神箭,可拥护
司马回国也。”当下暗传号令,拔寨都起,郑成公亲帅兵护送
出境,只留养繇基断后。繇基思想道:“等待司马酒醒,不知
何时?”即命左右便将公子侧扶起,用革带缚于车上,叱令逐
队前行,自己率弓弩手三百人,缓缓而退。
黎明,晋军开营索战,直逼楚营,见是空幕,方知楚军
已遁去矣。栾书欲追之。士燮力言不可。谍者报:“郑国各处
严兵固守。”栾书度郑不可得,乃唱凯而还。鲁、卫之兵,亦
散归本国。
却说公子侧行五十里之程,方才酒醒。觉得身子绷急,大
叫:“谁人缚我?”左右曰:“司马酒醉,养将军恐乘车不稳,
所以如此。”乃急将革带解去。公子侧双眼尚然朦胧,问道:
“如今车马往那里走?”左右曰:“是回去的路”又问:“如何
便回?”左右曰:“夜来楚王连召司马数次,司马醉不能起。楚
王恐晋军来战,无人抵敌,已班师矣。”公子侧大哭曰:“竖
子害杀我也!”急唤谷阳,已逃去不知所之矣。楚共王行二百
里,不见动静,方才放心。恐公子侧惧罪自尽,乃遣使传命
曰:“先大夫了玉之败,我先君不在军中;今日之战,罪在寡
人,无与司马之事。”婴齐恐公子侧不死,别遣使谓公子侧曰:
“先大夫子玉之败,司马所知也。纵吾王不忍加诛,司马何面
目复临楚军之上乎?”公子侧叹曰:“令尹以大义见责,侧其
敢贪生乎?”乃自缢而死。楚王叹息不已。此周简王十一年事。
髯仙有诗言酒之误事。诗云:
    眇目君王资老谋,英雄谁想困糟丘 ①

竖儿爱我翻成害,谩 ②
说能消万事愁。
话分两头。却说晋厉公胜楚回朝,自以为天下无敌,骄
侈愈甚。士燮逆料 ③
晋国必乱,郁郁成疾,不肯医治。使太
祝祈神,只求早死。未几卒,子范''�谩J瘪阃�韶�愀?


最得宠幸,厉公欲用为卿,奈卿无缺。胥童奏曰:“今三郤并
执兵权,族大势重,举动自专,将来必有不轨之事,不如除
之。若除郤氏之族,则位署多虚,但凭主公择爱而立之,谁
敢不从?”厉公曰:“郤氏反状未明,诛之恐群臣不服。”胥童
又奏曰:“鄢陵之战,郤至已围郑君,两下并车,私语多时,
遂解围放郑君去了。其间必先有通楚事情。只须问楚公子熊
?, 便知其实。”厉公即命胥童往召熊?。胥童谓熊?曰:
“公子欲归楚乎?”?对曰:“思归之甚,恨不能耳!”胥童曰:
“汝能依我一事,当送汝归。”熊?曰:“惟命。”胥童遂附耳
言:“若见晋侯,问起郤至之事,必须如此恁般登答。……”
熊?应允。胥童遂引至内朝来见。
晋厉公屏去左右,问:“郤至曾与楚私通否?汝当实言,
我放汝回国。”熊?曰:“怒言无罪,臣方敢言。”厉公曰:
“正要你说实话,何罪之有。”熊?曰:“郤氏与吾国子重,二
人素相交善,屡有书信相通,言:‘君侯不信大臣,淫乐无度,
百姓胥怨,非吾主也。人心更思襄公,襄公有孙名周,见在
京师。他日南北交兵,幸而师败,吾当奉孙周以事楚。’独此
事臣素知之,他未闻也。”按晋襄公之庶长子名谈,自赵盾立
灵公,谈避居于周,在单襄公门下。后谈生下一子,因是在
周所生,故名曰周。当时灵公被弑,人心思慕文公,故迎立
公子黑臀。黑臀传欢,欢传州蒲。至是,州蒲淫纵无子,人
心复思慕襄公。故胥童教熊?使引孙周,以摇动厉公之意。熊
?言之未已,胥童接口曰:“怪得前日鄢陵之战,郤犨与婴齐
对阵,不发一矢,其交通 ①
之情可见矣。郤至明纵郑君,又
何疑焉?主公若不信,何不遣郤至往周告捷,使人窥之。若
果有私谋,必与孙周私下相会。”厉公曰:“此计甚当。”遂遣
郤至献楚捷于周。胥童阴使人告孙周曰:“晋国之政,半在郤
氏,今温季来王都献捷 ②
,何不见之?他日公孙复还故国,也
有个相知。”孙周以为然。郤至至周,公事已毕,孙周遂至公
馆相拜。未免详叩本国之事,郤至一一告之,谈论半日而别。
厉公使人探听回来,传说如此。熊?所言,果然是实。遂有
除郤氏之意,尚未发也。
一日,厉公与妇人饮酒,索鹿肉为馔甚急。使寺人 ①

张往市取鹿,市中适当缺乏。郤至自郊外载一鹿于车上,从
市中而过。孟张并不分说,夺之以去。郤至大怒,弯弓搭箭,
将孟张射死,复取其鹿。厉公闻之,怒曰:“季子太欺余也!”
遂召胥童、夷羊五等一班嬖人

共议,欲杀郤至。胥童曰:
“杀郤至,则郤鑉ā⑧s犨必叛,不如并除之。”互羊五曰:“公
私甲士,约可八百人,以君命夜帅以往,乘其无备,可必胜
也。”长鱼矫曰:“三郤家甲,倍于公宫 ③
,斗而不胜,累及君
矣。方今郤至兼司寇之职,郤犨又兼士师,不如诈为狱讼,觑
便刺之,汝等引兵接应可也。”厉公曰:“妙哉!我使力士清
沸魋助汝。”长鱼矫打听三郤是日在讲武堂议事,乃与清沸魋
各以鸡血涂面,若争斗相杀者,各带利刀,扭结到讲武堂来,
告诉曲直。郤犨不知是计,下坐问之。清沸魋假作禀话,捱
到近身,抽刃刺犨,中其腰,扑地便倒。郤鑉�卑闻宓独纯?
沸魋,却是长鱼矫接住,两个在堂下战将起来。郤至捉空趋
出,升车而逃。沸魋把郤犨再砍一刀,眼见得不活了,便来
夹攻郤鑉āhyㄋ涫俏浣���畏恤s有千斤力气的人,长鱼矫
且是年少手活,一个人怎战得他两个人过,亦被沸魋``?

倒。
长鱼矫见走了郤至,道:“不好了!我追赶他去。”也是三郤
合当同日并命,正走之间,遇著胥童、夷羊五引著八百甲士
来到,口中齐叫:“晋侯有旨,只拿谋反郤氏,不得放走了!”
郤至见不是头,回车转来,劈面撞见长鱼矫,一跃上车。郤
至早已心慌,不及措手,被长鱼矫乱吹,便割了头。清沸魋
把郤鑉ā⑧s犨都割了头,血淋淋的三颗首级,提入朝门。有
诗为证:
无道君昏臣不良,纷纷嬖幸 ②
擅朝堂。
一朝过听谗人语,演武堂前起战场。
却说上军副将荀偃,闻本帅郤鑉ㄔ谘菸涮猛ㄔ簦�共恢?
何人。即时驾车入朝,欲奏闻讨贼。中军元帅栾书,不约而
同,亦至朝门,正遇胥童引兵到来。书偃不觉大怒,喝曰:
“我只道何人为乱,原来是你鼠辈!禁地威严,甲士谁敢近前?
还不散去!”胥童也不答话,即呼于众曰:“栾书、荀偃,与
三郤同谋反叛,甲士与我一齐拿下,重重有赏!”甲士奋勇上
前,围裹了书、偃二人,直拥至朝堂之上。厉公闻长鱼矫等
干事回来,即时御殿

看见甲士纷纷,倒吃了一惊,问胥童
曰:“罪人已诛,众军如何不散?”胥童奏曰:“拿得叛党书偃,
请主公裁决!”厉公曰:“此事与书偃无与。”长鱼矫跪至晋侯
膝前,密奏曰:“栾郤同功一体之人,荀偃又是郤鑉ú拷�H?
郤被诛,栾、荀二氏必不自安,不久将有为郤氏复仇之事。主
公今日不杀二人,朝中不得太平。”厉公曰:“一朝而杀三卿,
又波及他族,寡人不忍也!”乃恕书偃无罪,还复原职。书偃
谢恩回家。长皇矫叹曰:“君不忍

二人,二人将忍于君矣!”
即时逃奔西戎去了。
厉公重赏甲士,将三郤尸首,号令朝门,三日,方听放
葬。其郤氏之族,在朝为官者,姑免死罪,尽罢归田,以胥
童为上军元帅,代郤犨之位。以夷羊五为新军元帅,代郤犨
之位。以清沸魋为新军副将,代郤至之位。楚公子熊?释放
回国。胥童既在卿列,奕书、荀偃羞与同事,每每称病不出。
胥童恃晋侯之宠,不以为意。
一日,厉公同胥童出游于嬖臣匠丽氏之家。家在太阴山
之南,离绛城二十余里,三宿不归。荀偃私谓栾书曰:“君之
无道,子所知也。吾等称疾不朝,目下虽得苟安,他日胥童
等见疑,复诬我等以怨望之名,恐三郤之祸,终不能免,不
可不虑。”栾书曰:“然则何如?”荀偃曰:“大臣之道,社稷
为重,君为轻。今百万之众,在子掌握。若行不测之事,别
立贤君,谁敢不从?”栾书曰:“事可必济 ②
乎?” 荀偃曰:
“龙之在渊,没人不可窥也,及其离渊就陆,童子得而制之。
君游于匠丽氏,三宿不返,此亦离渊之龙矣,尚何疑哉?”栾
书叹曰:“吾世代忠于晋家,今日为社稷存亡,出此不得已之
计,后世必议我为弑逆,我亦不能辞矣!”乃商议忽称病愈,
欲见晋侯议事。预使牙将程滑,将甲士三百人,伏于太阴山
之左右。二人到匠丽氏谒见厉公,奏言:“主公弃政出游,三
日不归,臣民失望,臣等特来迎驾还朝。”厉公被强不过,只
得起驾。胥童前导,书偃后随。行至太阴山下,一声炮响,伏
兵齐起。程滑先将胥童吹死。厉公大惊,从车上倒跌下来。书
偃吩咐甲士将厉公拿住。屯兵于太阴山下,囚厉公于军中。栾
书曰:“范、韩二氏,将来恐有异言,宜假君命以召之”荀偃
曰:“善。”乃使飞车二乘,分召士''�⒑�识��J拐咧潦?
''��遥�?'�剩骸爸鞴�傥液问拢俊笔拐卟荒艽稹?'�唬骸笆?
可疑矣。”即遣心腹左右,打听韩厥行否。韩厥先以病辞。''?
曰:“智者所见略同也。”栾书见 、厥俱不至,问荀偃:“此
事如何?”偃曰:“子已骑虎背,尚欲下耶?”栾书点头会意。
是夜,命程滑献鸩酒于厉公,公饮之而薨。即于军中殡殓,葬
于翼城东门之外。士''�⒑�手栉啪�埃�黄氤龀潜忌ィ�?
不问君死之故。
葬事既毕,栾书集诸大夫共议立君。荀偃曰:“三郤之死,
胥童谤谓欲扶立孙周,此乃谶 ①
也。灵公死于桃园,而襄遂
绝后。天意有在,当往迎之。”群臣皆喜。栾书乃遣荀罂如京
师,迎孙周为君。周是时十四岁矣,生得聪颖绝人,志略出
众。见荀罂来迎,问其备细,即日辞了单襄公,同荀罂归晋。
行至地名清原,栾书、荀偃,士''�⒑�室话嗲浯蠓颍�爰?
迎接。孙周开言曰:“寡人羁旅他邦,且不指望还乡,岂望为
君乎?但所贵为君者,以命令所自出也。若以名奉之,而不
遵其令,不如无君矣。卿等肯用寡人之命,只在今日,如其
不然,听卿等更事他人。孤不能拥空名于上,为州蒲之续也。”
栾书等俱战栗再拜曰:“群臣愿得贤君而事,敢不从命!”既
退,栾书谓诸臣曰:“新君非旧比也,当以小心事之。”
孙周进了绛城,朝于太庙,嗣晋侯之位,是为悼公。即
位之次日,即面责夷羊五、清沸魋等逢君于恶

之罪,命左
右推出朝门斩之,其族俱逐出境外。又将厉公之死,坐罪程
滑,磔之于市。吓得栾书终夜不寐。次日,即告老致政,荐
韩厥以自代。未几,惊忧成疾而卒。悼公素闻韩厥之贤,拜
为中军元帅,以代弈书之位。
韩厥托言谢恩,私奏于悼公曰:“臣等皆赖先世之功,得
侍君左右。然先世之功,无有大于赵氏者。衰佐文公,盾佐
襄公,俱能输忠竭悃 ②
,取威定伯。不幸灵公失政,宠信奸臣
屠岸贾,谋杀赵盾,出奔仅免。灵公遭兵普,被弑于桃园。景
公嗣立,复宠屠岸贾。岸贾欺赵盾已死,假称赵氏弑逆,追
治其罪,灭绝赵宗,臣民愤怨,至今不平。天幸赵氏有遗孤
赵武尚在,主公今日赏功罚罪,大修晋政,既已正夷羊五等
之罚

,岂可不追录赵氏之功乎?”悼公曰:“此事寡人亦闻先
人言之,今赵氏何在?”韩厥对曰:“当时岸贾索赵氏孤儿甚
急,赵之门客曰公孙杵臼、程婴,杵臼假抱遣孤,甘就诛戮,
以脱赵武;程婴将武藏匿于盂山,今十五年矣。”悼公曰:
“卿可为寡人召之。”韩厥奏曰:“岸贾尚在朝中,主公必须秘
密其事。”悼公曰:“寡人知之类。”韩厥辞出宫门,亲自驾车,
往迎赵武于盂山。程婴为御,当初从故绛城而出,今日从新
绛城而入,城郭俱非,感伤不已。韩厥引赵武入内宫,朝见
悼公。悼公匿于宫中,诈称有疾。
明日,韩厥率百官入宫问安,屠岸贾亦在。悼公曰:“卿
等知寡人之疾乎?只为功劳簿上有一件事不明,以此心中不
快耳!”诸大夫叩首问曰:“不知功劳簿上,那一件不明?”悼
公曰:“赵衰、赵盾,两世立功于国家,安忍绝其宗祀?”众
人齐声应曰:“赵氏灭族,已在十五年前,今主公虽追念其功,
无人可立。”悼公即呼赵武出来,遍拜诸将。诸将曰:“此位
小郎君何人?”韩厥曰:“此所谓孤儿赵武也。向所诛赵孤,乃
门客程婴之子耳。”屠岸贾此时魂不附体,如痴醉一般,拜伏
于地上,不能措一词,悼公曰:“此事皆岸贾所为,今日不族
岸贾,何以慰赵氏冤魂于地下?”叱左右:“将岸贾绑出斩首!”
即命韩厥同赵武,领兵围屠岸贾之宅,无

少长皆杀之。赵武
请岸贾之首,祭于赵朔之墓。国人无不称快。潜渊咏史诗曰:
岸贾当时灭赵氏,今朝赵氏灭屠家。
只争十五年前后,怨怨仇仇报不差!
晋悼公既诛岸贾,即召赵武于朝堂,加冠,拜为司寇,以
代岸贾之职。以前田禄,悉给还之。又闻程婴之义,欲用为
军正。婴曰:“始吾不死者,以赵氏孤未立也。今已复官报仇
矣,岂可自贪富贵,令公孙杵臼独死?吾将往报杵臼于地下!”
遂自刎而亡。赵武抚其尸痛哭,请于晋侯,殡殓从厚,与公
孙杵臼同葬于云中山,谓之“二义”o/ooV。赵武服齐衰 ①
三年,
以报其德。有诗为证:
阴谷深藏十五年,裤中儿报祖宗冤。
程婴杵臼称双义,一死何须问后先!
再说悼公既立赵武,遂召赵胜于宋,复以邯郸界之。又
大正群臣之位,贤者尊之,能者使之。录前功,赦小罪,百
官济济,各称其职。且说几个有名的官员:韩厥为中军元帅,
士''�敝�卉黧课�暇��В�髻雀敝�昏稂d为下军元帅,士
鲂副之;赵武为新军元帅,魏相副之;祁奚为中军尉,羊舌
职副之;魏绛为中军司马;张老为侯奄;韩无忌掌公族大夫;
士渥浊为太傅;贾辛为司空;栾纠为亲军戎御;荀宾为车右
将军;程郑为赞仆;铎遏寇为舆尉;籍偃为舆司马。百官既
具,大修国政:蠲逋薄敛,济乏省役,振废起滞,恤鳏惠寡 ②

百姓大悦。宋鲁诸国闻之,莫不来朝。唯有郑成公因楚王为
他射损其目,感切于心,不肯事晋。

 

刘某论屠岸贾之害:

  屠岸贾是谄媚、奸邪的小人。屠岸贾善于对晋君阿谀取悦,他好事做不来,坏心眼不少。他心目中没有正文,没有国家利益,他不讲良心,专爱使坏。
  为取欢心,他为晋灵公建花园,筑高台,修美楼,求奇花异草,寻美女,与灵公游玩取乐。晋灵公作恶,他助之。为了取乐,他和晋灵公用弓乱弹无辜百姓。对国家忠臣,他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。他挑拨晋灵公谋害敢于直谏的有大功而无过的重臣赵盾。一计不成,他又生一计,计计狠毒。
  晋景公时,他不念赵盾对他的不杀之恩,宽宏大量,反而联络他人,颠倒黑白,挑拨离间,要晋景公灭赵氏之族。他亲自充当刽子手,带人围了赵家,把赵氏大家族各家的男女老少,全部杀戮。
  屠岸贾是卑鄙之人,他的一生是可耻的一生。但是我们回过头来看历史,再转回头来看今天,我们就会发现与屠岸贾相近的人很多。他们不是正人,但他们往往比正人过得更潇洒,更自在。他们往往占上风,居上位,得到实惠,人们对他们更听从,更“尊敬”。
  屠岸贾一类人为什么能够存在并大行其道呢?从心理学的观点来说,人都喜欢听好话。屠岸贾一类人就是抓住人的这一特点,对当权者百般献媚取悦,从而得到当权者的亲近和重用,然后他们就狐假虎威,玩弄权术,捞取各种好处。面对已掌权或被掌权者庇护的屠岸贾一类人,人们无可奈何,只好顺从他们。
  要使贤者居上位,使屠岸贾一类人受到唾弃,就必须改革体制。要建立重视正人,重视能人的好的体制。好的体制能激发人的长处和优点,抑制人的短处和弱点。好的体制能够推出好的思想,好的文化,促进文明进步。
  反之,没有好的体制,即使一个人有好的思想,好的品质,也有可能被屠岸贾一类人拉下水。从历史到现在,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了。
  什么是好的体制呢?那就是以权力制约权力的体制,以法制代替人体制。

评论人:刘延生   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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