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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解味道人”周汝昌(2)

“瞎聋”学人“看”书全靠女儿念

尽管视力极差,周汝昌却不愿意走口述的“捷径”:“怎么说就怎么记,那是白话,不是文。”对当年他与胡适先生关于“白话文”的争执,老人记忆犹新。在他看来,书面语的音韵美,是口语所不能比拟的。因此,老人更愿意享受那种“扑在纸上的感觉”。

但这一坚持也带给他无数麻烦,甚至招来了某些恶意攻击。比如,他“看”书全靠女儿念给他听,但由于耳朵也不太好使,阅读量在近年来变得比较有限,写文章的时候只能尽量凭借记忆,一不小心,就会把李白的诗记成杜甫的;再比如,他在复印纸上写“康熙三十九年”,把两横写在了一处,女儿在电脑上整理时,打字就打成了“康熙二十九年”……如此一来,有些读者不干了,骂“周汝昌不懂历史”,“他是不是老糊涂了”,更有某些人围绕周汝昌写过的关于史湘云的随笔,散布“周汝昌暗恋史湘云”之说。周老的女儿说:“我们理解读者,但他们实在不知道我父亲的实际情况。”周汝昌本人也不太回应这些恶意的声音,因为,“大部分读者是很善意的,我这里每天能收到很多读者来信,感谢我的书给了他们欢乐和思考。”偶尔,他的眉宇之间也会浮上转瞬即逝的淡淡忧伤:“唉,我这样做学问太累了,有谁知道我的苦啊!”

不愿纳入红学界

周汝昌打小患有中耳炎;20多岁起,听力逐渐丧失;1954年的一场雷雨,加重病症。如今,若要重提失聪的原因,老人却更愿意讲述“雷雨”的那一段:“我住北京东城北面门楼胡同一正房,南有大窗,北有小窗。一日,天降大雨,电闪雷鸣,我正站立窗边看雨,冷不防一声霹雳,一条火龙从北窗入,又从南窗出,这条火龙从我左耳边走过,相距不过一寸。我当时只觉得天崩地裂,脑袋嗡地一响,天地便一片寂静,从此非有雷鸣之声我是听不到的。你想有龙从耳边过,我不‘聋’才怪呢!”如此绘声绘色、幽默风趣,令原本带有悲剧色彩的一件事情呈现出喜剧效果。

而谈到目盲的原因,周汝昌同样也满怀感念:“由于长期搞研究工作,1974年忽然两眼要失明,周总理闻知后亲切关怀,指示人民文学出版社给周汝昌一定要找个好医院,不能让他失明。后来找到协和医院最有名的大夫。我现在还剩下这半只眼,要感谢周总理,感谢那个眼科大夫。”

如此遭遇,换作常人,坦然处之都难,周汝昌却认为,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。他引用老子的话: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聋。不见不闻乃是抵御声色的要招,但这并不等于心死,“我心中常有几段妙曲,几幅佳画,几声入耳之言,几处动人之色,又何须外求乎?”

常年来,周汝昌不愿意将自己纳入红学界:“红学界的人事关系太费神,我是一介老书生,我没有那种能力处理其中的利害关系,又何必在那方面花费精力呢!”他早早离开了红楼梦研究所,20年来关起门做学问。但对于学术上的争鸣,他却非常喜欢,主张互相拿出过硬的东西来说服对方。

悲情红楼六十载

从孩提时代似懂非懂地看过母亲收藏的日本版“石头记”,周汝昌就与《红楼梦》结下不解之缘。人家都说,曹雪芹著红,用尽十年辛苦,滴泪为墨,研血成字。如今,周汝昌研红,用尽60载光阴,斗转星移,初衷不改。尽管悲情的红楼令他的一生大起大落,由红到黑,又由黑到红,但回望这大半辈子与《红楼梦》的纠缠,周汝昌只道了三个字:“太好了!”

周汝昌真正走上研红之路,则始于1947年。那时他还是燕京大学西语系的学生,他的四哥周祜昌读“亚东”版《红楼梦》卷首胡适的考证文章时,注意到胡适先生谈到自己手中有敦诚的《四松堂集》,而未觅得敦敏的《懋斋诗钞》,深以为憾,就写信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周汝昌。周汝昌到燕大图书馆一查,居然一索即得,随后据此撰写了一篇关于敦敏诗集中咏芹诗的介绍文章,在《民国日报》副刊发表后,胡适先生即回信切磋。1948年6月末的一天,周汝昌到王府井大街东厂胡同一号胡宅造访,胡适先生亲自将《甲戌本石头记》递到周汝昌手,后又托孙楷第教授把他珍藏的《四松堂集》乾隆抄本和有正书局石印大字本《戚蓼生序本石头记》带给了还是大学生的周汝昌。正是由于这段因缘,1948年,周汝昌主体完成了《红楼梦新证》,这部被誉为“红学方面一部划时代的最重要的著作”于1953年9月由棠棣出版社出版后,一时洛阳纸贵,三个月内连版三次,当年的文代会上几乎人手一册。

因为这部书的成功,周汝昌得以由四川大学外文系讲师调任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,成了学界“红人”;也由于这部书,他在后来的政治运动中变成了“资产阶级胡适派唯心主义”的“繁琐考证”的典型代表,由“红”变“黑”,1968年被关进“牛棚”,差不多一年后,被下放到湖北咸宁“五七”干校劳动。后由于周总理的特殊关照,1970年9月重返北京……

周汝昌早年兴趣广泛,曲艺、器乐、影视、书法,兼有涉足且颇有成就。后因听力、视力所限,不得不一一放弃,这种“腾”出来的热情干脆一股脑儿放在了对《红楼梦》的研究上。如今,在常人认为就快油枯灯尽的89高龄,周汝昌却著书立作,兴致犹酣,以其难以置信的爆发力,捧出一部部令年轻学者都望尘莫及的学术成果。

我也许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话:“那您怕死吗?”周汝昌毫不避讳:“季羡林老先生是我国一流的大学者,他说过,一个人不要去想明天还能不能活,而是要去想明天我还要做哪些事情。我认为,如果强求生命的延续,而没有精神的享受,那不是真长寿。我现在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,这些事情别人代替不了。我觉得自己的身体还很健康,对于死还没有想过,至少还没来得及提到日程上去想。”

周老与我的交流,可谓名副其实的“近距离”:把两张椅子靠在一处,膝盖相抵,我的嘴巴对准他依靠助听器才有微弱听力的右耳。或许是他想用同样微弱的视力捕捉我的神情,或是因为自己听力的问题而想象我是不是也会听不清楚,他挺直了腰板,探着脑袋,挨我很近。

他讲话时的表情极其生动,手势也极其丰富,他的女儿在一旁给我们屡屡按下快门。当我后来整理照片的时候,根据这些被凝固下来的表情和手势,他的情绪可以被一一还原。我想起他带着猜谜般诡秘的神色问我:“你判断一下,我是个乐天派呢?还是一个整天愁眉苦脸、自怨自艾的人啊?”我说,当然是前者。他淘气而骄傲地乐开了。这个问题,显然是个带有“领赏”意图的问题,而他所倾心的奖励,只是这样一句“乐天派”,好让我们领会到《红楼梦》给他带来的乐趣。

虽说眼睛和耳朵都不顶事儿,他却也不闲着:一会儿探着手在桌上乱摸一气,抓上一个杯子就招呼:“你喝水。”一会儿使唤他女儿:“送她一本《红楼真梦》。”一会又趴在桌上,摊开书给我签名留念。

已经89高龄的他经常在小区里打打太极拳,其思路和精气神确实好得出乎意料。他女儿告诉我:“爸一天伏案三次。早上起床后,把昨晚临睡前想的东西记下来;下午午休后,写一会;晚上吃完晚饭,则是写作的黄金时段。状态好的时候,一天写5、6个小时不成问题。”而且,周老还拥有一个让人自叹弗如的本事,几个稿子可以穿插着写。这天就3篇一同来:一是继续写红学的另一部作品,其间又给朋友写了一篇序,还完成一篇海外的约稿。

在古典文学名著中,写“女儿”和写男人的代表作分别是《红楼梦》和《水浒》。谈论这两部书的时候,周汝昌嘣出一句:“《红楼梦》中的12金钗,完全顶得上站成9排的梁山好汉。”我一愣,这才联想到“12×9=108”的算术等式,不禁哑然失笑。
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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